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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车次的旅客cháo水般地同时出站,根本没法根据车站预告判断那些人是你要搂的那次车,只好一拨拨地问。
我把鞋盒盖举到每一对看上去比较体面的青年男女面前,并用热切、期待的工看着他们,最后甚至不再挑剔他们的长相,就是女的丑些也凑上去,仍然一无所获。
我已经精疲力竭了,这时遇到一个朋友,他来接女友。
他指点我去看一下车站悬挂的到站列车时刻表,我才发现我在家看的那本列车时刻表是过期的,按新的刻表,我接的那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站。
两个小时比较讨厌,如果回家的话到家喘口气儿就得往回踅,如果站在广场干等又实在漫长不堪忍受。
我出来穿得很厚,这时已被寒风吹透,脚趾头都麻了。
我得找个暖和的地方吃点东西。
彼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车站附近所有的饭馆都挤满了人,嘈杂喧嚣抢饭似的。
桌上堆着一摞摞油腻腌的剩碗盘,汤菜汁漫席横流,那股味一掀棉帘子能顶人一跟头。
于是我坐了一站车,到崇文门一带的繁华街面找馆子文儿的馆子这时候人也很多,但秩序井然,餐具和食物也还大致干净,价格称贵但看上去起码不恶心不熏脑浆子,我在一家店堂明亮温暖的快餐店吃一盘所所谓的意大利面条,喝了碗所谓的美国汤,然后买了罐真正的中国啤酒坐在靠窗的座位泡时间。
邻座一伙也在喝酒泡时间的男女中的一个男的冲我点头,我也冲他点头,他拉开一张空椅请我过去,我端着自己的酒笑着走过去坐在他们一桌冲所有人点头。
“你最近干吗呢?”
那男的笑着问我。
“没干嘛印度洋没事。”
我也笑着问他,“你干吗呢?”
“也没事。”
那男的说,“好久没见,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南边。”
“喔喔。”
我含糊其辞地应着,盯着同桌一个颇有姿色的姑娘看,她正跟旁边一个大胡子男人调笑。
“听说你发了,大把的钱。”
“没有没有。”
我看第二个姑娘,觉得她长相一般。
“发了就发了嘛,别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发了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倒想发,发了我还在这儿坐着?”
第三个姑娘象个冻柿子霜里透红。
“你这人没劲,跟哥们儿不说实话。”
“真的真的。”
我收回目光,看那男的。
“人家都见你了,拎着一皮包钱在广州开房间,就上个月,是不是谭丽?”
那男的对那个颇有姿色的姑娘说。
那姑娘正眼瞧瞧我:“你就是万言。”
“这倒没错时我嬉皮笑脸。
那姑娘没笑,挺正经地问我:“你认识沙青吧?”
“不就是那老爷们儿吗?”
“你,他净打岔。”
那姑娘笑着对其他人说,“我没法跟他说话,人家是女孩子,什么老爷们儿。”
“你净打岔,忒不地道。”
“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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