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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傀儡列传（第2页）

“隐缨永远都不会对你产生恶意。”

烛九阴认真地板起脸，一字一顿地缓慢说道。

“哈！

带有善意，还不断给予被利用者好处的操控，才是最能恶心到我的东西。”

午昧倚着身后粗糙的墙，撑起还有些打颤的笔直双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霎时，天地变色——

风诀雷法！

光线透出满天微尘，纠缠在同一处的雷丝电流，葡紫隐蓝，勾勒出的不是蜘蛛网般，满是狰狞与杀戮的死亡预兆，而是若蝶翼那样，虽极美却也极脆弱的一瞬景象。

剑起三尺啸鸣，后至的音爆追不上将逝的流光，只能一个劲地延长自己的存在感，聒噪吵人，宛如雨后即出的夏伏冷蝉，自薄翼间振出满是灼热高温的嘶吼。

没有人能想到，午昧会在那一瞬暴起。

也没有人能想到，午昧还能保留住，这足以发出一记杀招的残余力量。

混乱杂糅，快要失去力量支持，即将自我崩溃的风鞘雷剑，在烛九阴脸前，扯出一斩一刺。

风诀，雷法，角獬豸。

这曾让烛九阴赞叹的剑术，在这瞬间，没有被格挡，没有被抵御，没有被躲闪。

更没有被人承受！

这一剑的斩与刺，凝滞成模糊的光和影，停在烛九阴脸前半寸处，那宛若残次果冻一般浑浊的剑痕介质，只是平添可笑。

“纵使你发出了这一招，又如何呢？”

烛九阴开口，没有轻蔑，没有悲悯，只有无动于衷的——

淡然，超脱。

斩与刺，重新活了过来，在不复凝固开始流动的时空中，狠辣地轰在了烛九阴的脸上。

但经历过刚才那一幕的人，都只会觉得:是烛九阴在用自己的脸，去硬接午昧的杀招！

结局，根本就没有悬念的。

烛九阴，毫发未损！

“还有一件事情。”

烛九阴蹲下身，让自己的高度，与又一次力竭坐倒的午昧持平，“如果我没有猜错，隐缨他现在应该在三十一夜……”

交叉的十指分开，烛九阴伸长手臂，右手食指被拇指一别，贴在午昧的额头上。

“所以，送你一程。”

弹闪！

指动！

沿边尽是青苔的砖墙破裂，随之是接连不断的房屋破裂声。

烛九阴幽幽就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形窟窿，在他的视线里搅和出宛若黑洞般的神秘莫测，却敞开那一道不知延展多远的——

尽是空空洞洞的毁灭之途。

他继续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向一侧稍微歪过头去，用余光看着狱皇，问道:“喂，武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狱皇先是诧异，然后缓慢分开环抱在胸前的双臂，露出了看起来既清爽又腼腆、还有些傻傻的笑容。

“能打的就行啊，刚刚被你弹飞的姑娘就很不错嘛。”

杯盏交错，烛塔摇光。

红木椽下的人，醉为宾主，醒为侍者。

长野了的细竹倒栽在顶上红木的凹坑里，裹住它根系的泥土虽是肥沃松散，却并不向下洒落灰尘。

由此看来，三十一夜的装饰，并不穷奢极欲，反而更在意清新与空灵。

但它真正的风景，却还是盈满了三十一重楼的“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