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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摇头,嘴角的弧度却不曾消失,如寻常挚友之间,最寻常不过地抱怨着家中管束严格,“其实不过寻个人来瞧瞧我这课业学得如何了,还真是一日都躲不过他的严苛。”
这些日子他与秦先生之间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不过好在每次见面前他都会整理好自己不大明白的地方,即便见面的时间不久,总也有些进益。
“只怕即便是叔父夸得再如何好,落在他的耳朵里,也只当做是对小辈的过于喜爱,不足采信。”
“这倒何难?”
她指着仍被掩在白纸之下的画作,“你的画这样好,请相熟的那位叔父带上两卷回去也不无不可。”
话一出口,周知意便察觉到自己太过轻率,他的一应用具都有专人看管,即便是练字写坏了的纸都有人一张张收好,检查再三后统一烧毁的,哪儿还能让他带出什么东西。
路凌霄亦是心中有数的,也并不因她这般说便多说什么,只自谦了两句如今的进益实在不足以劳烦旁人千里迢迢地带回去,“日后若有机会,父亲亲眼见了我的画岂不更好?”
周知意讪讪一笑,再三思索之下又开口道,“届时你画上几幅好景色,先给我挑上一挑,若是能挑着好的,我替你送出去,如何?”
以南齐公主的名义赠出去,外间总不会再议论什么,再者说,外人也并不会知晓那画的原作是谁,这般也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路凌霄的眼中当即迸发出灼灼笑意来,“殿下,却是纯善之人。”
他总觉得周知意的身上带着十分不可思议的,愿意悲悯世人的善心,可她分明见管宫中手段,自己用起这些手段来也从不手软。
她透着叫人琢磨不透的天真,与寻常的那些世家女子甚至是宫中的其他公主全都不同。
这样的话他好似说过许多次,周知意有些莫名,在她眼中,自己不过就只多行了几次方便罢了,不过她倒是很吃这样的奉承,如果这样出自真心的夸奖可以被称之为奉承的话。
周知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又在转念之间想到他的画作之中,只有景的怕是不多,而扇亭四处的景色即便再好,终也逃不过看倦的结果。
“后宫还有一花园,虽更小些,却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那处原本住着的宫妃对园中景致很有几分研究,一向是喜欢折腾园子的,从前她尚且得宠时,自是随她折腾,如今……
如今虽是荒了小半月,其中景色却还算别致,“只是那处离着宫门有些远,得走上小半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这几乎是从她这处走到最后的距离了,路凌霄略显迟疑,到不是因着路远,而实在是以他这样的身份,平日出入后宫已经很是不便,总不好再生出什么旁的事端来。
“我到底是外男,出入后宫已是不便,不好再四处走动的。”
周知意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儿才又道,“这虽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到底还是要告知父皇一声,待明日我得了准话再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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