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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的人身着简单的粗布麻衣,身形高挺瘦削。
惶恐之中的岑珠并没有发现这个身形实际上极为熟悉,他怕得身子僵硬,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抬头看看这人是谁。
箫澜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公子估计是哭得狠了,从嘴唇到鼻尖再到脸颊和眼尾都一片通红,眼睫上还糊着湿乎乎的残泪,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见他呆呆僵立着,箫澜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怎么,终于舍得出来了?”
潮湿的双眸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虽抹着乱七八糟的灰,却仍能认出来是箫澜。
岑珠浑身一颤,“你、你!”
他喘了口气,哭道,“箫澜你混蛋!”
他快被吓死了,结果是被她捉弄的。
箫澜闷笑一声,勾着他下巴的手向上滑,捂住他哭嚎的嘴,威胁道,“你再哭,若是引来了官兵,我便把你丢出去!”
岑珠闻言,伸手盖紧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背,眼泪掉得更凶了,哭声却沉闷了不少。
箫澜只觉得掌心又热又痒,还有些黏糊糊的湿意,嫌弃他的口水,抽出手来在他身上抹了抹。
岑珠委屈地擦了擦泪,瓮声瓮气,“你吓死我了!”
箫澜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慢悠悠道,“岑家是回不去了。
你若想活命,待会便随我出城。”
岑珠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半跪在床榻上,瘪着红润润的唇,抬眸望她道,“为什么救我。”
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罪臣之子,箫澜应该知道,若是被发现她带着他离开,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箫澜伸手,用力掐着他哭得白里透红、温软灼热的脸颊,咬牙切齿道,“还债啊。”
“你岑家扣了我多少工钱,还欠我多少,你都要给我一、分、不、少地还回来!”
岑珠吃痛地扭过头,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闷闷道,“可我没有钱。”
他从不带钱在身上,想买什么要什么,都有专门管钱的仆从给他买。
而且现在府里的钱也都被抢走了,就算抢不走,也拿不到了。
箫澜冷笑一声,“既然岑家还不起债,就拿你来抵债吧。”
“等这债抵够了,我便放你自由。”
她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不要再废话了。”
“待会你简单画个惨白的妆,装得病重些,躺在板车上同我一起出城。”
情况特殊,岑珠不敢造次,“哦”
了一声。
当朝女男都爱美,故而不论女男,都有修容化妆之物,箫澜径直拿了刘欣的妆品过来给岑珠。
岑珠一看便知这是些一般的妆品,且还是别人用过的,嘴巴一瘪就要嫌弃,“我不……”
箫澜冷声打断,“你若嫌,便不用化了。”
不用化,等于不用出城,也等于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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