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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便觉这人冷沉沉的,实在是迫人,让人心里怕。
她勉强撑着,故作镇定地问:“你,你要干嘛?”
阿畴见她不答,纵身一跃,直接自小舟跃下,落在岸边。
希锦这才注意到,此人衣着上等锦缎的长袍,那长袍带精美讲究的沿边,这人身份必然不同寻常!
这么想着时,这年轻郎君已经挡在了她面前,那幽深的眸子带着能把人吞下去的侵略感,就那么盯着她看。
希锦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她,她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
然而这年轻郎君再次开口时,声音却异样温和起来:“我叫阿畴,和家中长辈来此游玩,不曾想——”
他垂下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希锦被他溅湿的裙摆,缓缓地道:“不曾想惊扰了小娘子,也弄脏了小娘子的衣裙,实是对不住,还望小娘子告知居处,稍后,我命人送一套新衫裙到府上赔礼。”
然而,希锦却越发有些怕了。
分明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她却只觉得背上一层冷汗冒了出来。
她觉得眼前这人像是一头狼,一头隐藏在暗处的狼,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把她吃了的感觉。
她紧攥着自己的裙子,道:“我,我不用你赔,谁稀罕你赔,我得赶紧走了,你,不许你跟着我!”
说完她低着头就跑,跑的时候自然担心,生怕那个人追上来。
好在并没有,她一口气跑到了旁边行人堆中,周围有那叫卖的货郎,更有那熙熙攘攘的游人,周围一片热闹。
这让希锦心里好受一些了,心里也踏实了。
她这才敢小心地回首,看那个叫“阿畴”
的郎君。
不曾想,那人依然站在那里,墨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她这么回首间,正好和他视线相撞。
希锦的心狠狠漏跳一拍,之后心中羞恼。
自己都走了,还要回头看,倒仿佛眷恋他似的,况且正好被他视线逮个正着。
想想就不自在。
她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屑,便干脆故意瞪了他一眼,还冲他皱眉。
此时轻风吹拂,拂起那人华丽的袍底,他却一动不动,依然望着自己,甚至墨黑的眸底还泛起几分笑意。
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不屑,他照单全收。
希锦不觉心里更慌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恼怒在这个人眼中,全都是小孩子打闹一般,全都无济于事,甚至仿佛在逗趣。
她咬唇,干脆地收回目光,再不看他,匆忙忙离开,想着过去寻找霍二郎,或者自己的姐妹们。
而就在不远处,陆简站在船头,就这么看着。
太子自小性情冷清,是目无下尘的性子,并不喜与人结交。
十四五岁时候,官家便要为他相看太子妃,他被逼着相看了许多,都不曾满意。
他的长姐,也就是当今皇后并不忍心逼迫自己的儿子,是以便听之任之,想着孩子大一些就好了,于是纳太子妃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如今太子已经十八岁,按说这个年纪早应该为皇家开枝散叶。
为此皇后也曾经在他身边安排了女子,但是他好像一直并无兴致。
如今这外甥竟然做出这种举动,陆简也是意外。
不过意外之余,对于外甥的举动,他也并不想阻止。
他再次回想着刚才那小娘子的容貌,倒是明光胜雪,娇艳动人。
阿畴,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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