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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蔚然不惑之年,面容白净清隽,气度温雅沉静,有君子端方的风仪,这会儿却控制不住脸上的怒气,“宣证人。”
证人绝对不少,死者丈夫和生父、被李勋道吩咐去扫尾的衙役、还有苏映怀强迫叶蓁蓁一案中的相关证人……
原本叶蓁蓁也想上堂作证的,崔维桢不愿意让她抛头露面被人指点,直接拒绝了,这会儿正在衙门口观审。
最先被点名的是死者丈夫。
此人贼眉鼠眼,在老丈人仇恨的目光中期期艾艾地开口,“大人,亡妻确实是被苏映怀玷污谋害的。
当初他看上内子,小人不依,他就威逼利诱,小人只是迫于无奈只能妥协……大人,内子死得好惨,您一定要给小人主持公道啊。”
“胡说八道,小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威逼利诱,那女人是你亲自送上小爷床上的。”
苏映怀这时候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你收了小爷的好处,现在来诬陷小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男子害怕地瑟缩了一下,顿时不敢说话了。
死者生父呸了一声,“大人,赵宇虽然是小女丈夫,但也没有主宰小女命运的权力,小人有小女血书一封,足够证明赵宇和苏映怀卖妻求荣,害人性命!
请大人严惩赵宇和苏映怀,替小女报仇!”
血书被呈到周蔚然面前,然后在陪审团中传阅,赵宇瞬间从证人转变成被告人,吓得浑身瘫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苏映怀垂死挣扎,依旧不肯认罪,“我不服,那女人是上吊死了,与我无关。”
他辱人在先,受辱者自杀在后,即便不是他亲手杀的,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害人后不思悔改,继续强夺良家妇女,罪加一等!
李县令家的奴婢和门房的供词已经足够让苏映怀再定一项罪责了。
苏映怀红了眼,“崔维桢,你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维桢卸了下巴。
面对着旧仇之子惊怒的目光,崔维桢面容冷漠无情,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的话太多了。”
为了维护叶蓁蓁的名声,崔维桢在开堂之前就要求让证人隐去叶蓁蓁的名声,自然不愿让苏映怀再说出来。
——虽然叶蓁蓁并未遭受欺辱,但人言可畏,他不容许出现任何不受控制的流言。
周蔚然对崔维桢的暴力手段视而不见,继续让衙役提供证词,“李勋道,铁证如山,你可认罪?”
铁证如山,再狡辩又能如何?
所有的证据都被崔维桢暗中掌控,成为今日把他置之死地的利刃,李勋道环视公堂,昔日对他巴结奉承的乡绅土豪们,在接触到他的视线,纷纷目光闪烁地避开,压根不愿意与他牵扯上关系。
树倒猢狲散,自古如是。
没有人愿意帮他说话,李勋道知道大势已去,深深的埋下了头颅,颓然道,“我认罪。”
随着殷红的指纹在状词上画押,苏映怀和李勋道的罪名正式定下,等到呈上御览,再定最后的刑法。
周蔚然信不过临西县的牢房,当天就把人带回京城了,而这桩大案的余韵,给临西县带来的影响,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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