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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并不是说他很少梦见她，实际上，自从他泡过拉撒路池之后，他甚至都很少真正入眠。

而每次陷入睡眠，占据他大半个梦境的永远是伊妮德与布鲁斯。

又或者是迪克、阿尔弗雷德……又或者，是希拉·海伍德与小丑。

美梦、噩梦，欢欣、悲伤，幸福、痛苦。

可能是他与他们一起度过的某个愉快时光，又或者是他看着他们和谐地聚在一起、唯独他被隔绝在外。

又或者是某段痛苦的回忆。

但这一次他的梦与往常不太一样。

——她慢慢地长大了。

看着她本来只及肩的黑发变长，带着婴儿肥的白嫩脸颊变瘦，举手投足间似乎更加成熟懂事……

又好像，比以前更加稚嫩了。

他心中莫名产生了这种略微矛盾的感觉，看着她如幽魂一般飘浮在空中，生动地对着某人嬉笑怒骂，却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就像是，她在世界中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却与他毫无关系。

杰森安静地站在屏障之外，看着她像是在时光加速器之中肉眼可见地长大，逐渐脱离他记忆中那个幼小孩子的模样。

……如果，她真的能这么一直平安长大。

如果这些真的可以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如梦一般发生。

如果他也能在这里看尽她的一生，直到她也长出一头白发。

那他或许也可以接受这样残忍的分离，接受从此以后他不能回到她身边，她亦不能陪伴在他身边。

但是为什么又要让他看见，她再次消散在这个人世间呢？

他看见她泪流满面地伸出手，无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达米】

画面凝固在她的身影褪去，直至透明的瞬间，男孩沙哑的声音响彻他的耳边，同他下意识的声音重合。

“——伊妮！”

这场梦境是伊妮德与他各自的独角戏，一个人旁若无人地成长，一个人不管不顾地注视。

而梦境的最后，却出现了一个黑发男孩的身影。

他看到他也伸出手，向伊妮奔去。

他看到他的脸——

……

杰森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他始终随身携带着的银色项链在清冷的月光下流动着晶莹的光芒，最后都汇聚于最下方的蓝色宝石中。

忽地，他蓝绿色的眼睛敏锐地在月光中发现了一丝淡淡的绿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