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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俩说话,费行云就搬了把木凳,拿着毛巾,专心致志地擦着滑板,将摩擦声当做背景音。
烟酒柜台上摆着桶压好盖的海鲜味儿泡面,另附两根包装拆到一半的火腿肠,一把灰色的小剪刀,接地气的程度,简直与样貌完全是两个极端。
邓阿婆去里屋切西瓜,小超市内只留两个人。
风扇慢慢悠悠地转,许平忧低眉敛目,拇指摩挲着关节。
于情于理,是该说点什么,可对方看起来有事可做,搭话的时机就得琢磨、再琢磨,阿婆这层关系……
“竟然在呢,听说隔壁那个运动公园修好了,去不去遛遛?”
一个男生踩着滑板从小卖部大门路过,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喊他英文名儿,略带点口音,听起来不像‘ax’,更近似于工整的‘马克斯’或‘麦克斯’。
看来不需要搭话了。
许平忧判断清晰,挺直脊背,目不斜视,踩着这阵声响出门。
才跨过槛,李姿玉的电话打过来,令她不得不在大门外一角站定,找个僻静处按下通话键。
“工作室这边有点事儿,到家还要晚一点。
如果实在饿了,就先自己热饭和菜,白天榨的果汁还有点剩,不能喝多了,含糖量高……”
没什么可说话的权利,不如盯着巷内来往的行人,老实以‘嗯’‘啊’‘好’作答。
临近挂断,背后忽然有道男声响起,“你等等。”
嗓音泛着少年人特有的沙。
许平忧本来就提着一颗心,被喊得身形一抖,缩着脖子,茫然回首,目光对上一道飞过来的弧线,伸手间,也只下意识勉强用后面三个指头抓了个角,堪堪要自指缝间滑落——
紫色包装,果汁软糖,葡萄味儿。
费行云在门里与她对视,抬抬下巴,态度随意,“你的可乐和糖。”
说完,才转头答了闯进去人的话,继续擦起滑板,头也不抬,冷淡非常,“刚从那儿回来,不去。”
可乐他没扔,被摆在泡面旁边,外壁还有水珠啪嗒地往下滑落。
……
“什么糖?”
李姿玉反应很快,平静发问,“你现在不在家?”
许平忧一跺脚,咬着嘴唇,强压得平静:“谢谢,不要了!”
她抓着书包带,迎着夕阳往回跑,举着手机,喘着气找理由解释:“我给楼下那家买的零食,谢谢她今天带我看她家的宠物……”
真的假的又何妨,总归躲不过盘问。
许平忧一路闯过一楼的麻将声,整栋楼的阴影,果不其然,晚上又被叫到餐厅细细审问,好不容易平稳应付过去,还是被意有所指,耳提面命,三令五申按照要求饮食的重要。
李姿玉冷着脸端坐,喝一口热茶,“算了,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跟你说正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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