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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们不要那加二的使用,每主再多要他千儿八百的,你也吃不了几个银子亏!
粉儿扳着指头给李振邺算,果然相差不大。
李振邺倒无言以对了。
粉儿见李振邺有了活动的意思,更加来了劲儿,身子扭得象条水蛇,边哭边说:“这点儿小忙都不肯帮,早知道你不把粉儿放心上!
还在这儿做什么?快回你家太太身边卖好去吧!
她翻身扯出床边李振邺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到床头的木几上:“快穿上!
快去呀!
……我好命苦啊!
呜……我去求见太太,向她告了罪,就去死!
有什么活头啊!
……”
李振邺软了:“有话好商量,你这又是怎么啦?……我看你呀,小心眼儿里全装的张汉,一口一个我们叫得多亲热!
……”
粉儿捏着小拳头,使劲往李振邺胸膛上擂。
李振邺笑道:“你就象那个齐女一样:东家子富而丑,西家子美而贫,两家都来提亲,齐女却说两家都嫁,但食于东邻而宿于西邻。
你不就是这样的水性人儿吗?……”
李振邺原想用这个笑话逗粉儿,粉儿愣了半晌,伤心地真哭了,泪珠儿一串串地抛落下来,抽抽噎噎地说:“这怪我吗?谁叫你娶我作小婆子?……谁叫你把我让给这个穷酸!
……”
李振邺连忙搂住她:“好了好了,依你,全依你!
……”
粉儿慢慢止住哭泣,扭头对李振邺扑哧一笑,象只猫儿似地团起身子,滚进他的怀中。
李振邺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去对张汉说:我入闱期间,他那书童小同春须要借给我。
难得有这般灵秀的使唤小厮。
粉儿瞪他一眼:“你老毛病又发作了!
李振邺连连否认:“不要胡说!
棘闱森严,哪容儿戏!
……再说,你个粉儿我都应付不过来,还顾得上别人?粉儿哼了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懒得再搭腔了。
张汉回到家门口,满心狐疑地站定了:院里房中一平静悄悄。
他犹豫片刻,伸出右手,轻轻地竖起尖尖的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戳在门上试着推了推,里面闩着!
他咬咬嘴唇,有点不知所措。
同春看了一眼说:“门没锁,新奶奶在家,我来敲门。”
“慢着!
张汉连忙抬胳膊挡祝一瞬间,他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直红到耳朵根。
他不敢拿眼睛看同春,害怕透露真情。
刹那间羞耻淹没了他,任何一个男子汉都无法漠然视之的耻辱啊!
……可是,前程呢?仕途呢?……一个寒噤从他羞得冷汗淋淋的背上滚过,他清醒了,咬紧牙关,忍过最初的冲动,避开同春诧异的目光,在柳树下慢慢踱起了步子,努力做出一副悠闲的表情。
同春看着纳闷:三伏天,又热又渴,汗湿衣衫,不快回家,在自家门口游逛什么?他不满地说:“不是奶奶差人请你回家的吗?要不,我敲门,奶奶怪罪下来,我担着。
张汉面色恢复了正常,只是望着同春笑而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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