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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高前这些年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皮多了些皱皱儿。

&lso;老同学，你的官可是越做越大啊！

&rso;高前握着他的手，摇了摇说。

同学之间，说话毕竟随便些，可他的笑容仍让朱怀镜不太舒服。

朱怀镜笑道：&lso;当什么官？总得有个事做嘛！

老同学，你这二十多年，可是一点没变啊！

还在卷烟厂？&rso;高前叹道：&lso;没变就是没有进步。

不在卷烟厂，又能到哪里去？我在那里任总会计师，官又不像个官，技术人员又不像技术人员。

企业三总师，应叫三不像。

一切都是经理、厂长说了算，三总师只是配相的。

&rso;

&lso;哪里啊，现代企业管理，三总师的担子很重，很重要嘛！

&rso;朱怀镜本想以同学之谊相待，可话一出口，就是领导味了。

高前说自己是总会计师，装着满不在乎，其实是想让人家知道，他好歹也是副处级干部了。

高前越是摇头晃脑地说自己不中用，朱怀镜越是看出他内心的得意劲儿。

他们那届同学，如今混到处级的并不多。

朱怀镜爬到副厅级，同学们都说他祖宗坟山灵验。

&lso;你好好干吧，企业很需要你们这种人才啊！

&rso;朱怀镜本不该如此说话的，太官腔了。

他最多只需说&lso;你好好干吧&rso;，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很丰富了。

既像领导勉励下属，又像同学含蓄地封官许愿。

可高前这副猥琐相，很容易激起别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高前像是很习惯朱怀镜的官架子。

他喝了口茶，茶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下巴湿了一片，也不揩一下，说：&lso;我好好干又怎样？现在官场啊，又不看你干得如何！

&rso;朱怀镜明知高前下巴湿湿的是茶水，可望了一会儿就总疑心是口水，胃就开始作怪，很不舒服。

&lso;高前，老同学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你刚才说自己官又不像官，我就想说你了。

你现在又说什么官场如何如何。

企业本来就不是官场。

厂长经理不是官，总工程师、总经济师、总会计师更不是官。

国有企业为什么搞不好？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依我个人观点，企业经营者的做官意识太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像你，做到地属企业的总会计师了，就想着自己是副处级了，这怎么行？

&rso;高前脸红了，却并不显得难堪，只嘿嘿一笑，说：&lso;这么说，只许你们行政官员考虑级别问题，就不允许企业领导考虑级别问题？很多企业领导削尖了脑袋往行政部门钻，就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rso;朱怀镜也笑了起来，说：&lso;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一见面就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不好意思。

我并不是说企业领导人就低人一等，而是说，这中间不可比，也不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