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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墨忍不住开始笑了,放浪的,蜷起的腿缠上封荣的身体,仰面狂乱的撕扯那锈金的山水床帐。
火热和贪婪的绵软立刻缠绕上来,封荣的身体一僵,随即疯狂了起来。
香墨紧紧抱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跃动,感到自己在他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快乐,这样的痛楚和快乐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
蓦地,香墨呀的惊呼一声:封荣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趴伏的姿势,却深入到最深之处。
只在这一刹那,一阵奇异的充实的感觉,又犀利的、刻骨的,又不是痛,却象针一样深深地含进身体里面。
封荣眼神中是疯狂的火焰:一阵一阵的撞击,香墨连叫都叫不出来,咬住唇,从心口刺到指尖的似是而非的痛苦,弥漫在全身,达到了顶峰。
然后,便是空茫一片的静止……
耳边是风过檐角,仿佛有人弄着长长的箫竹,细细切切地呜咽。
起风了?
迷蒙时,不禁想起西北大漠,日日清晨里亦是长风如歌,一日一日,梦里的飞天反弹着琵琶,舞起黄沙,埋葬了白骨弓戈。
这样飞沙不倦的一年里总之有十数次要送陈瑞出征,他总是严盔明胄的高居马上,而她站在妻妾之中,远远望去,依稀只见他嘴角一缕极淡笑意,犹如尖刀刻痕。
然后,便是铁骑绝尘,搅乱一路尘土,仿佛腾起的的烽烟。
香墨仍是闭着眼睛的,脖颈里四溢的热汗濡热难受,就微动了一下身,手摸索着想推开那股热意,可鼻端却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
香墨慢慢张开了眼睛,合了好久的眼睫,才发觉困倦无力的身体依顺的靠到了封荣怀里,封荣的手十指分开的将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窗外天光已大亮,冷云万倾,映进锈金纱帐里。
床畔的烛已几乎燃尽,堆簇的垂泪,凝成殷殷赤色干涸在琉璃罩上。
日影透过明角,穿过床纱,映在封荣的脸上,稀薄而昏暗的凝在他的唇角,映出一抹极恬然的笑意。
不知为何,香墨就又合上了眼,听到自己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安心的就待再睡去。
陡的,又惊醒过来,一时冷汗都几乎冒了出来。
动作极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只怕自己动作稍稍一大,就将封荣惊醒。
尽情欢愉的时候过的酸软身体来到地上,信手披上一件旁边放的单衣,直直的,香墨不稳的走向那月牙落地罩,掀开纱帷,刹那,入眼的是一片绚烂白光,原来是下雪了。
香墨顾不得细看,赤着脚走到桌前,拿起那自相国寺带回的木匣。
她想,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见到……
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自她身后一只宛若女子精致修长的手抢过来那木匣。
香墨慌得一哆嗦,转身就对上封荣冷冷的目光,胜似窗外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心腑。
封荣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已经褪色的艳红肚兜很久,才抬头淡淡的看着香墨,连呼吸似乎都为变的说:&ldo;你见到陈瑞了?&rdo;
香墨的面色已有些苍白。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并蒂花之上。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
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得很平静地,敛着眉眼,只低低的地一个字:&ldo;是……&rdo;
过于耀目的雪光映在明角嵌镶的步步锦支窗上,就染了薄薄青色,夹着青色的光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工笔细绘的秋水连波。
香墨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
然后,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雪光的眸子注定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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