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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念头。
陶伯璋也没想到霍松来了之后会是这么一番做派,这和他们原以为的张扬跋扈实在差得有点远,但到了这一步,陶家却是无论如何也退不得的。
于是他抢在自己父亲回应之前开了口:“若依霍郎君这么说,那……”
陶伯璋本想拿那两个豪侠巡山剪径的事来与对方辩论,然而话才出口,耳边却传来了陶云蔚平静的声音道:“若依霍郎君这么说,那贵家是没有半分想要强买我们家那两块地的意思了?”
霍松下意识地一顿,隐约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能顺着自己说过的话点了点头:“自然没有。”
陶云蔚便道:“如此想来,这确然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陶从瑞难掩愕然地转过头:“……”
陶伯璋也有些不明所以。
只听她又款款续道:“只是想来霍郎君也能理解,这种事不管发生在何人身上,都是难忍疑虑的。
为免两家以后再有猜忌,我看不如今日就请县令大人做个中托,请崔氏宗主居中为公,也好寻个彻底解决你我顾虑的法子。”
说完这番话,她便当堂表示要撤讼,改为请宗长调和。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有了这样的转折,就连霍松在起初的愣怔之后,待回过神来也倏地意识到什么,变了脸色。
“大人,”
不等丹阳县令回话,霍松已忙拱手言道,“此事闹到这步已然是劳师动众,浪费公弩了,此等人情实不敢再牵连大人和崔宗主。
既然归根结底都是因我家仆从而起,不论多少,也原该由我们一力承担。”
他说到这,又转向陶从瑞,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施了一礼,正要开口说赔偿,公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堂上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有衙役一边费力地拨开人群,一边急急扬声禀报道:“大人,崔少卿来了,还有……”
一句话还没说完,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被他身后不远处随之而来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丹阳县令更是已经支起了身子使劲往外探着目光。
陶新荷也很想看,所以她努力地踮着脚,用力地也想要拨开此刻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堵堵墙”
,结果这人群里前退后涌的,她挤啊挤,突然感觉脚上少了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低头去找,就突然被人给撞了一下,这一撞不要紧,顿时把她那小身板直接给撞得往前扑了过去。
陶新荷是撅着屁股扑出来的。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她不应该在人群里,而应该在人群底,这样她的脸皮可能会好过些。
正当她以为这一扑必定扑街,少不得脸上要磨破点油皮的时候,有人把她给接住了。
很有力的一双手,很好闻的熏香——像此时携着清风的阳光。
然后她抬起脸,便看见了阳光下的崔湛。
陶新荷有些发愣。
崔湛只看了她一眼便松开了手,她觉得他那一眼就好像是路过的时候差点被旁逸斜出的花枝给刮到,所以就顺手拨了那么一拨——唔,虽然她这朵娇花今日出现地有些狼狈了。
但她觉得他这顺手一拨的样子可真好看啊!
直到崔湛一行人已经进了公堂,她才回过神来,一边忙忙伸脚去穿杏儿捡过来的鞋,一边已迫不及待地定了眸子追寻着张望。
此时的公堂上,亦是出现了一角静默。
崔湛走进来的时候,陶云蔚本来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所以她很从容——直到她随后看见和崔湛一起走进来的那个人,她顿时哽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丹阳县令忙不迭从堂案后出来,与那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霍松一前一后迎上去,冲着那两人拱手礼道:“小国舅、崔少卿,今日您二位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陆玄似漫不经心地将目光往周围一转,落在了陶氏三人所立之处。
陶云蔚已顾不得心中惊涛骇浪,只本能地连忙低下头,侧身往父亲身后缩了缩。
“元瑜有事,我正好路过,顺便进来歇歇脚。”
随后,她听见他语带浅笑地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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