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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当年披着长衣,提灯站在屋门前。
闻时忽然想不起来,19岁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处理那些隐秘心思的了。
无非是藏着闷着一声不吭,再借由书上学来的洗灵阵,一并洗掉。
然后到了及冠之年,跟师兄们一起离开松云山。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想起来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也许是因为在那之后,他跟尘不到之间再没什么亲近的往来,举手投足间总隔着几分克制的距离。
就连趣事都寥寥可数,乏善可陈。
他压得太深了、躲得太远了。
在尘不到眼里,可能就是个幼时惯于依赖、大了又忽而生疏的徒弟吧。
如此种种,闻时同样记不得了。
“头还疼么?”
谢问的嗓音淹没在潺潺的雨声里。
房间里的灯亮了许多。
闻时的手指依然搭在后颈上,毫无目的地揉摁着,目光就落在谢问脚边的影子上。
看着他,又错开他。
“不疼。”
闻时应了一句,声音含着困意的微哑。
他从谢问身边收回视线,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
然后就听见床头什么东西轻磕了一下,他偏过脸,就见谢问拿起了柜面上的玻璃杯,直起身来要往外走。
闻时抬起头,谢问脚步顿了一下,回身看了他一眼,举了举杯子说:“去给你倒杯水。”
接着沙沙的脚步声才走出门去。
“你醒了吗?”
“终于醒啦?”
两个脆灵灵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闻时望过去,就见大召小召两个姑娘扒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个脸圆一些,一个脸尖一些,表情却如出一辙。
闻时以前就觉得这两个姑娘有几分奇怪,现在倒是清楚了缘由——她们都是傀。
松云山上好几个孩子,尘不到又常会出门,不能时时照顾着,后来便捏了一对傀,就是大召小召。
但闻时对她们的印象并不算很深,也许因为她们不像金翅大鹏一样,时时站在他肩头,小时候的每一段回忆,几乎都少不了那只鸟的影子。
大召小召更多是呆在山里,平日就是照顾吃住,并不是一直都在。
偶尔有哪个徒弟生病了,她们才会出现得久一些,烹药熬羹。
以至于她们只要看到有人身体不舒服,就停不下手。
“你还难受吗?水烧好了,一直温着呢。”
大召说。
尽管印象并不算很深,她趴在门边探头探脑的样子,还是让闻时恍然回到了松云山。
原来谢问身边看着热热闹闹,总跟着这个或是那个,倒头来却没有一个是人。
“我们能进来吗?”
小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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