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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年赚的盆满钵满,既无生活忧虑,又没身患绝症,哪来那么多苦?”
“那有些作者写的角色也让读者觉得惊艳又美丽,本人也是个普通人啊?”
整理好自己的帽子,柏月不服地反驳一句。
“不一样,作品反映创作者的内心和经历……”
说到这里,前座的人叹气:“说了你也不懂。”
许是躺够了,她从椅子上坐起来,将墨镜扣下,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制片人差不多到了,跟我去看看剧组的筹备,对了,钟老狗派来的那小虾兵叫什么来着?”
“笔名是……‘坠明’,好难记。”
“一盏灯落进深渊里,这么不吉利,暗示我明珠蒙尘呢?”
柏月起身帮她拉开车门,薄菀拉好自己的口罩,低头从车上下去,往《明月传》的剧组区域走,淡色的眼珠像琉璃,随意扫过路边盛开的杨柳桃枝。
而后蓦地顿住。
柳树下,与一位佝偻老人交谈的单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米白色针织衫长袖挽上手臂,长发用一根木刻簪子随意挽住,薄菀的目光从脖颈流连到那张扬着黑色兰草的肩膀,走到腰际,又往下逡巡,只觉这人真是……又瘦又直,尤其那双腿。
“薄导?”
三进的院子里走出个胖胖的身影来,见着她就眉开眼笑:“怎么到了门口不进来?特意等我来迎你是不是?”
薄菀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挂上如沐春风的笑,主动伸出手去,“哪儿敢劳驾金姐来接?叫我小薄就行,初次合作,我还要向金制片人这样的优秀前辈多学习经验才是。”
金姐被她三言两语哄得眉目里的笑意更真几分,回捧了她几句,末了还是忍不住忧愁:“哎,郭副导刚还跟我抱怨呢,新定下来的这两个主演,只交了试镜的片子,还不知道现场走戏到底效果怎么样,要不合适,我看咱明天还真开不了机……可惜了这年前算过的好日子。”
随着她的话笑了出来,薄菀目光不自觉又飘向远处的人,慢慢应道:“明天恐怕不行,就算两个主演今晚到位了,我感觉本子还有要改的地方,最近一直想着找钟老师聊一聊,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
说到剧本,金姐抿了抿唇,显然也知道了钟鼎本人不来的消息,但看到远处走近的人影,很快又笑出来:“是,钟老师最近在忙《心理追踪》这个ip的第二季,听说要闭关写稿,但他派来的这位也是个不错的大将,坠明老师,我跟她合作过,去年的夏天播出的那部《枫叶秋》当时也是她跟组的。”
彼时喻夏已经走到跟前,望见薄菀的时候,眸光闪烁了片刻,很快遮掩过去。
“坠明老师,这位是薄导,青年海归,M大导演系毕业——”
金姐笑着给她们俩互相介绍,“薄导,这位就是坠明老师,钟老师的得力干将,接下来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薄菀率先伸出手去,唇角笑容扩大,“坠明老师,好名字,残星点点坠明铛,有意境。”
始终跟在后面当背景的柏月睁大了眼睛,饶是见过许多次薄菀的变脸大戏,此刻听着她真心实意的喟叹,依然免不了在心中嘀咕:当代川剧大师非您莫属。
前方。
喻夏也笑了一下,抬手跟薄菀握上,“您过奖了。”
只是手握完,正准备抽,便有一丝猫挠般的痒意掠过掌心,以至她指尖蜷缩了片刻,悬在半空忘记收回。
薄菀的目光始终盯着她,语气却落落大方:“坠明老师来的正好,关于剧本我正好有些疑惑,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
喻夏随她走在去酒店的路上,因还没开机,剧组里的服化道暂时也不需要她们操心,有副导和场记统筹,她们有的是时间调整剧本。
但喻夏心虚,没想到槿城这么小,负距离接触过的床伴竟然还能在工作时碰上,越往酒店走步子越慢。
指尖掠过她的耳廓,让她被痒意刮得一激灵,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薄菀收回手,摊开让她看掌心的柳叶:
“叶子掉你头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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