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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数字是……”
林恩抬头看着对面的老头儿。
“我们这一批都是2-3-1!”
老头儿将这些数字分开来读,而不是把它变成一个大数,这对林恩来说倒是好理解一些。
两组数字虽然只差42,但想也想得到,每个数字代表一批人,也许几百,也许几千。
林恩又问:“现在每天大概有多少人乘船离开?”
老头儿答道:“听说先前顺利的时候每天可以撤走两三万人,但最近一段时间苏军的轰炸十分猛烈,每天可能只有几千人登船离开!
嗯,昨天拿到215号牌的人获准进入码头区等待登船,216和217好像还在前面排队,明天或者后天可能就会排到220左右!”
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林恩心里一声哀叹:天啊,这样等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这是上帝在责罚我们这些罪孽深重的灵魂!”
旁边的老太太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感慨,干枯如树皮的手指在额头和胸前来回划着十字。
“唉……”
老头儿叹了口气,“海军这两天好像在努力清理航道里的两条沉船,若是能够完成,而俄国人的空袭又不那么频繁,接下来的撤退速度没准能提高一些!”
听了这句,林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走廊上有人说话,旁边几个房间陆续开了门,走出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两个大概五六岁的孩童好奇地探出脑袋。
“这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吧!”
白山羊胡子打破沉默。
老头儿道:“这一层和上一层都没有了,一楼也没有,到四楼和五楼去看看吧!
哦对了,往南走第二个拐角右转是一个比较大的防空掩体,一旦听到空袭警报,最好尽快赶到那里去!”
“走吧!”
白山羊胡子转头对林恩说,经过岁月冲刷的老迈脸庞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虽然想着进入防线时那名军官让自己到凯尔酒店去问问情况,林恩还是决定先将这一家三口妥善安顿下来。
旅馆的经营者眼下已经不知所踪,但这里的房间倒是住满了客人。
在四楼没有找到空位置,一行人又爬上了这栋旅馆的最顶楼,这才在拐角处找到了一个小房间。
在这个时代,旅馆里当然不会有电视和空调,一张双人床、一张小圆木桌、两张木头椅子以及一张小小的梳妆台是房间里的全部摆设。
破碎的窗户呼呼地灌着冷风,阳台门也破了一块。
将它打开,呈现在林恩眼前的是一个半圆形的小阳台,有限的空间放了一张小小的茶几和两张沙发椅,在阳光充沛的时候,坐在这样的阳台上喝喝茶、看看书倒是不错的享受。
走上阳台,林恩发现从这里能够俯瞰大片城区以及港湾的一角。
自从维也纳人率先拆除城墙以来,欧洲的许多城市都陆续跳出了传统框架,但这并不意味着摒弃传统,眼前的柯尼斯堡城就是一座新老建筑的并存、传统氛围与现代气息交杂的城市。
美丽的普累格河从这里汇入大海,一座座各具特色的桥梁将城区以及泥沙冲击而成的岛屿连接在了一起。
目光扫过城区投向港湾,阳光下的水面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湛蓝,它泛着与草地相似的黄绿色,并且承载了一艘艘体型不尽相同、用途相去甚远的舰船。
如此景象,乍一看生机勃勃,细看之下却不免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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