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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宴手上用了恰恰好的力气,看着郁氏在自己掌下挣扎不得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
“阿娘猜猜我这又是为何?”
他说,“其实也很简单,我忍辱负重,又为楼家做了这么多,既然上天要给我这么一个能直登云霄的机会,我为何不要?”
“李德若在,阿爹最后定会推他上位,到时阿姐为圣母皇太后,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想还真有些难受。
好在晋王不知哪根筋突然通了,我当时便想,如此倒好,将来这李家天下正好彻底改名换姓,而我楼宴,就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哦,对了,还有你这阳气外泄之症。”
楼宴看着早已面无血色的郁氏,微微一笑,“阿娘既贪凉,孩儿便要讨你开心,至于大夫开的那些药方,我再替你加些凉物进去也不是不行的,阿娘说对不对?”
郁氏睁圆了眼睛,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
但这么一点力气对楼宴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凉凉轻弯唇角,讽道:“对,你身边的青萝,心是我的,人,也早就是我的了。”
恰在此时,青萝端着药推门走了进来。
乍闻屋中恶臭,她下意识皱起了眉,但旋即便目睹了眼前场景,不由微怔。
楼宴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冰冷未褪。
青萝顿时回神,连忙端着碗快步上前,语气恭敬而温柔地说道:“郎君,药熬好了。”
楼宴平静道:“那便喂阿娘喝吧。”
郁氏一听,立刻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
青萝有些手抖。
楼宴眉头一皱,说她:“又不是第一次,你矫情什么?快些解决了好赶路。”
青萝很想说以前和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同,那时她在汤药里动手脚,又不会被郁氏这样瞪着,而且这碗药一下去,那就不仅仅是伤她的身体,而是等于立刻就要人性命,她多少有些手软。
但她却不能违背楼宴的意思。
于是她一咬牙,把碗凑了上去。
楼宴一手掐着郁氏的脖子,一手捏着其下巴,郁氏躲避不得,三两下就被强灌了几大口药汁下去。
不到片刻,她已是出气多过进气了。
楼宴松开手,慢慢站了起来。
“我也应当谢谢你。”
他缓缓说道,“是你和阿爹教会了我,什么叫做无情。”
这天深夜里,鱼复县城中一间位于拐枣巷的香药铺子忽然走了水。
潜火队整整耗了大半夜才将大火扑灭,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两具焦尸——一男一女,男尸经过辨认,正是该药铺的老板,也是坐诊大夫。
而女尸则无法确认身份。
两个人都是在火烧起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无法查明原因,有人曾目击下午的时候香药铺子里来过一行人,但却没有人看到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又去了哪里。
一场大火烧起又灭去,两条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淹没在了被记为“意外”
的卷宗里。
楼宴马不停蹄地往广汉郡赶去。
谁知他才刚到绵竹县,就遇见了楼越身边的心腹幕僚齐崇,原来后者竟是奉命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益州情况有变。”
齐崇向楼宴禀道,“主君还未至雒县就发现了前方有交战迹象,派人一打听才知几天前长沙郡的钟嵘领着队人马突然攻了过来,现在佟家父子那边正乱着,主君特让属下等在此等候,若见到郎君便请郎君立刻转道,直接去犍为。”
楼宴大感震惊:“钟嵘?”
他思绪立转,顿时反应了过来,“莫非是李衍?”
那可是当初安王在军中时的得力旧属。
但这话一出,就连楼宴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若是如此,那钟嵘等人得是在他们楼家行事之前就已经出发了——且目标直直就是对准的益州,可李衍远在南郡,根本不可能提前预料得到京中情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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