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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鲁夫以大师的姿态掌起舵,神采飞扬,高唱起一首新的船歌。
“离别多艰难,爱人来日再见。
只要海洋和风依旧存在,升帆了!
窒息之夜带我们冲破天边!
别问我,该拿喝醉的水手怎么办?
只要海洋和风依旧存在,起锚了!
窒息之夜带我们冲破天边!
眼泪像熔岩一样又热又黏,我们把路过的尸体挂在船舷。
一往无前随大海召唤,直到邪恶的女士目光凝聚死渊。
我的水手心不怕混沌将晚,满帆前进,窒息之夜带我们冲破天边!”
……
……
……
……
一只船的灵魂是如何完成交谈的呢?
以查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但每当窒息之夜回应纳鲁夫,那声音一听便会让人觉得:是的,绝对应该如此。
那是一阵像白日梦穿过黄昏一样的尖啸。
与此相得益彰的是,他们正像一场地狱白日梦穿过世界的黄昏。
有意思。
结构性的载具之魂看来拥有的不是记忆,而是可称为“习惯”
一样的无意识东西。
这样看来这种“习惯”
经过岁月,可以逐渐渗入载具灵魂的结构中。
忘川无法抹去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除非将载具灵魂的结构完全摧毁。
《永有回应的高歌——结构灵魂初探》以查在心里默默地拟好了一个新文章题目。
破碎苍白的记忆之面和两种颜色的浪花在高速行驶下拉成了三种颜色的宽线。
复杂能量组成的风把他们拖出五倍长的影子。
窒息之夜像行驶在由反向飞驰的彗星环绕组成的华丽通道里——一条通往降世的长路。
……
窒息之夜船舱。
稍纵即逝的光的斑纹透过舷窗拂过地板。
以查已经大致在舱内转了一圈。
和他想的一样,船的内部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大型摆设,容器,消耗品或者哨子,墨水,卷轴之类的小物件残余,只有邻接窒息之夜船体本身的部分留了下来。
他走上甲板——灵魂走在船灵上发出的声音,和活的生物走在完整的船上的声音听起来其实差不多,只是回声大概有十五倍大。
纳鲁夫还是精神十足在船舵后把握着方向。
迪亚波罗在冲角处的白骨绞索里面坐着,翘着两条小细腿荡着秋千。
不属于生者的天空从他们身上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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