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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川顿时感觉自己头更疼,“其实不仅如此,他几乎要把不周山中每名弟子皆表白一遍。”
洛肴眉梢微挑,笑眯眯道:“包括衡芷尊吗?”
他捕捉到段川有一丝的凝滞,两人的目光在夜幕中相接,星目如斟幽色,剑眉蹙敛,洛肴笑出花白的牙尖,轻快地眨眨眼,“或许其他人都是幌子,仅有一位是真。”
半晌后段川才舒展双眉,不咸不淡道:“洛公子甚擅察言观色,鄙人自惭形秽。”
“不过旁观者清。”
洛肴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话音却被破汽而出的滔天巨浪撞了个七零八碎,说时迟那时快,段川面色一紧,停云即刻升空。
洛肴盯着脚下越来越瘆人的高度,仿佛水滑如油,浮在呕吐前翻搅的心头。
他强咽下不适,那翻江倒海全部翻倒在他胃中,再见那月白迅犹电驰地穿透雾障,真如溺水得舟一般。
沈珺带着凉意的手覆盖住他的眼睛,“九轮剑道自朔月至晦月,已一一绎毕。”
紧随沈珺此言,三人身下竟如摩西分海,海水猛地朝一处海眼涌去,顷刻间骤然失重,天地颠倒地朝原本的“天幕”
倒栽。
腰腹传来羽毛扫过的痒意,温热祛去湿漉,洛肴半晕半醒之余感叹自己居然还没摔死,真是积了上辈子的福,又想此行多舛,觉得还是造了上辈子的孽更妥帖。
他眼睫颤动,丝缕光亮溢进眼底。
天地翻转后,无穷无尽的空间也随之消失,洛肴才发觉他们身处密室中,工整的青砖片严丝合缝、摇曳的长命灯明灭不定。
他倚着墙坐直,余光瞥见腰间突兀的白,伤口已经换过药了。
“醒了?”
沈珺瞟他一眼,继续观察四面的青砖。
洛肴随意叩响身下地砖,又用指腹摩挲背后砖石的缝隙,嗓子掐出抹讥诮意味,“我还以为你会说‘现在才醒,真是弱不经风’。”
他看见沈君唇角勾起抹笑,行至他身侧时喁喁私语:“学得不错。”
洛肴泰然自若地向沈珺递出一只手。
沈珺鼻腔里闷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将他拉起来,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彼此的发丝短促地一触即离。
“无门无窗,前、后、上、下、左、右,皆是实心的。”
洛肴随沈珺的话语环视一周,封闭的室内唯有四角点着长明灯柱,几乎每寸缝隙都严密,就如同钢铁不破的牢笼。
“此处空无一物,阵眼莫非是这四盏灯?”
段川说完立刻自我否定,“不对,既然是四盏,便不是唯一。”
洛肴点点头刚想说孺子可教也,好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他怕衡芷尊把他砍进墙里再也抠不下来,只道:“再看看。”
空间不算狭小,也称不上宽敞,三人完整检查过后也不过一盏茶时间,沈珺和段川连顶板也没疏忽,仍然一无所获。
洛肴则凝视着墙壁默默出神,死板的砖缝凹凸起伏、细小的划痕深浅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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