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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这才微微蹙起眉,显出几分犹豫,那道声音携着不容置喙的冷意:“想。”
想什么?
他有意凝神去思索,可脑海内一片空白,当支撑着他的声音消失之后,无孔不入的漆黑仿佛钻进肌肤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打了个寒战,胸如雷鼓,涌现出想要说更多的话、哪怕自言自语也要使话音驱散这种无边静默的冲动。
虚空似有目光沉沉地缠覆他的双腿,一下子有些酸软脱力,他停在原地,“…你还在吗?”
不是要拔剑吗?怎么忽然又不用了。
景宁垂首紧盯着镜明,其上所篆菩提偈语一如往常。
景祁刚才是在问我…能否确定他是谁吗?这有什么好问的啊。
景宁苦恼地抿着唇,心道为什么要想?他分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对——那音色与语调一听便是他啊?
……难道不是吗?
一瞬间虚汗自脊背滚落,他连连后退了数步,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就跑,思绪回笼才堪堪止住身体举措,心跳速率快到眼前微芒都成了眩动的光晕。
等等…我再想一想…
刚刚景祁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景宁用力眨眨眼,好像终于隐约感受到一点景祁这么做的原因,但仍不得要领,他深呼吸了一口,决定把那个问题重复一遍:“…你玩博戏输了多少局?”
“……”
大概数秒之后,才有人似是颇感无奈地回答他:“你就不能换一个问题?”
“那…”
景宁眼眸转了转,“之前景昱说,祁祁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流盈…?”
“祁祁甘雨,膏泽流盈。”
“对了对了。”
他忙不迭点头。
“…你当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他没甚底气地干笑两声:“当然知道…”
景祁没再迟疑,果决道:“拔剑。”
镜明出鞘的顷刻须臾,剑芒若拂晓炯然大亮,梵语刺破四合寂静,万物声息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般弥满。
“不论你看见什么,都…”
“啊!
!
啊——救命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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