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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道:“妖鬼殊途,要遭天谴的,万不可如此!”
听说人丢了一命变成鬼,鬼再丢一命就灰飞烟灭什么也没了。
我还惦记着我的转生牌,灰飞烟灭,不行的。
“妖鬼殊途?”
兰漱胸口抵着我的胳膊,闻言微笑着逼近一寸,笑道,“神妖殊途,梁公子不是也照样做了么?天谴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满心欢喜、得偿所愿?”
什么神?什么妖?我梁兰徴,在阴司轮回簿上有名有姓的,是个堂堂正正的凡胎——这兰漱看着挺明白,怎么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吃错药了?
但这档口,心里话不能直说,我现今很谨小慎微,很识时务,很会做鬼。
我很委婉地说:“兰兄你,认错人了罢?世人千千万,偶有两个长得相似也属寻常。
你要不再看看?”
兰漱就探出手来捏住我下巴,然后轻轻一抬,目光雪亮有如利刃,自我脸上扫过去。
我也心惊肉跳地看着他。
他这时面上表情很精彩,有讥讽嘲弄,有冷漠不屑,还有疑惑不解,这么多五彩缤纷的表情在他清秀的脸上搅成一个染缸——但在这口大染缸里,唯独没有春情。
他看着我像看着一只破鞋,并且似在疑惑这只破鞋何以竟这么破。
这令我心情一时又复杂起来了——毕竟我虽不想与他那啥,但我也不太想被看作破鞋。
哎,世事总难两全,由此亦可见一斑。
我这回的劝说似乎起了作用,兰漱看着我陷入沉思、久久无言。
我尝试着收回格挡的手,见他果然没有反应,便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我趁他不注意,开始搓手腕子,企图搓出那根栓狗绳好把庄珩给叫来。
只是我搓了好一会儿都没搓出来,大概拴狗绳只听人的,不听狗的。
哎,这也无法。
但没关系,这不妨碍我狐假虎威。
我注意着他神色,像安抚一只炮仗那样安抚道:“虽然我不是兰兄想找的人,但兰兄好学求知的态度十分值得嘉赏。
在下于此道虽并不精通,却也略有些心得,改日我们可再行探讨。
眼下,李公子他就快回来了,被他撞见总归不好——“
“我总算见到你了。”
他忽然说。
我的话说到末尾,被他打断,就十分自觉主动地闭了嘴。
对面的人在沉默许久之后,忽然轻促地笑了一下。
他目光发虚,不知在看哪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笑音带着苦涩和自嘲,又说,“但怎么是你呢?你有哪里好?”
话落我见他胸口的玉荧荧地亮了一下,随后他眼睛一翻,身子一歪,整个人轻飘飘地向我倒过来。
我慌不择路,在躲和搂之间犹豫了一瞬,手已先一步反应,将他往怀里揽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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