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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柳舒然缓过气来，站起身瞪了林星一眼，见林星正睡得安详，气得她转身就又一屁股坐下了。

坐在柳舒然对面的妇人像是魂儿被召回来了，终于缓缓转过头，她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嘴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冷场了，张念卿催促柳舒然回到上铺，自己则往门口走，想把灯关了，只是她尚未走到门口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几人的神经本就紧绷着，这下突如其来的动静更是把人吓了一跳，妇人更是如惊弓之鸟般呜咽起来。

林星利索起身，透过门的缝隙，见是有人来，她便又三两步下了床。

门推开一半，几人才看清来人是园长。

园长约摸已是古稀之年，佝偻着背，身板娇小，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将她推到在地。

许是从楼下上来的，她轻喘着气，额头上还能看见一层薄薄的汗珠，见几人迎出来，她用沙哑的音腔缓慢道，「大家还适应吧？」

柳舒然和张念卿一脸茫然，敷衍地点了点头，心说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整上慰问那一套了？

园长似乎安心了些，「适应就好，半夜叨扰，没什么事，就是这屋子旧了，因为水压不足，三楼的水管已经报废很久了，你们若是需要洗漱，可到二楼或一楼的公共卫生间。

」

「好的，」柳舒然冷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园长用那浑浊的双眼看向几人，她退出两步，走廊外传来一阵厚重的开门声，紧接着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园长慈眉善目，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即使眼角有清晰的皱纹，却是更添了几分真实岁月的痕迹。

见到有人出来，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说道，「奔波一日，去洗漱一下总归会舒服些……」

园长又缓缓往走廊那头走去，柳舒然本就心烦，这下见自己衬衫上沾上了来时莫名其妙下起的血雨，她更是嫌恶地用手掸了一下。

林星走到门口的位置，倚着门框，稍稍探出头去张望。

这层楼共六个房间，从楼梯那头到她最后这个房间的门上都有按顺序排列的门牌号，靠近楼梯口的是401，楼梯尽头的是406。

中间有段不远的距离，林星站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中间的房间依旧安静得很，唯有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转角传来。

那是个男人，林星没细看，只隐约记得他光着上身，穿着藏青色的短裤，白色的毛巾挂在肩膀上，手里拿着脸盆，应该是刚洗漱完回来。

他匆匆与园长打了个照面，然后走进了401的门。

林星隐隐有些不安，可她说不出缘由。

她正欲往里走，只听见「吱呀」的开门声传来，隔壁的门口缓缓伸出了一个脑袋，不知道在试探什么。

两门距离并不远，中间不过是一墙之隔，见到同样倚靠在门口观察情况的林星，陆惊洵的脑袋伸得更长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却是带着欣赏和友好的目光，「在看什么？」

林星疏离却不失礼貌道，「透口气。

」

陆惊洵说，「刚才听见说话声，是不是园长交代了什么？」

林星有些诧异，她暗暗观察着陆惊洵的神色，试图从中寻找出他明知故问的证据，可惜的是，那张真诚的脸告诉林星，他是真的因为不知情，所以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