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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勾住细绳的指尖,忽而颤抖起来,棉绳揉搓出交叉纷乱的细线。
秦砚未曾察觉院外动静,怀里的雪团子正不住撒娇,秦砚蹭着阮杨雪白的脸颊,笑道:“跑的这样快,也不怕摔着。
摔着我们小苑安,砚哥可就心疼了。”
“就要砚哥心疼。”
阮杨尾音上扬,交叠的手臂束缚住秦砚,在他怀里不住蹦跶,“砚哥心疼才会记得我。”
秦砚与阮杨维持拥抱的姿势,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宽大的袖袍在秦易面前摇晃,相拥的身影逐渐远去,进入屋里,独留秦易一人在空荡荡的院门外,热腾腾的红烧肉,此刻犹如寒冰。
秦易抿唇不发一言,一掀长袍,猎猎作响,从侧面的院门攀墙,足尖轻点,身形利落,倏然落在院墙之上,油纸包住的红烧肉,稳稳当当地放在一旁,秦易侧过头,从屋顶的碎瓦窥视他们的动静。
秦砚突然造访,让阮杨始料未及,却生怕下一刻秦砚便要匆忙离开,趴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来,凑在他耳边不住问道:“砚哥,砚哥,你好久没来,是不是迷路了?”
秦砚笑了笑,侧过脸,轻啄阮杨的小嘴,道:“是呀,可不就是被我们小苑安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阮杨扬起笑脸,小嘴嘟起,秦砚满怀笑意,晓得阮杨是要索取更多。
秦砚连续往阮杨白里透红的脸颊轻点几下,阮杨被挠得发痒,揽住秦砚的脖颈向后仰,嘴里却笑道:“还要,砚哥,我还要。”
秦砚笑道:“小苑安,这会儿可是白天。”
“我又不知道。”
阮杨眯起眼睛,笑得开怀,“我才不管呢。”
秦砚大笑几声,放他下来,捏住他的小鼻子,宠溺道:“我们小苑安,可一点儿都没变呀。”
阮杨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脚尖掂量着落到实地,触及青石板之间的缝隙,埋怨道:“变了变了,我长大了,你都有六百多天没来过了。”
言罢,阮杨便领着秦砚到门槛旁,门槛处有参差不齐的划痕,秦砚不明其意。
阮杨握住他的掌心,捏住秦砚的食指,笑道:“你摸到了吗?这是我记录时日的。”
“听见鸡鸣,我便划一道。”
阮杨沉浸在幸福中,傻笑道,“有时也不准,会下雨,鸡都不出来了,我会觉得这一日过得特别长。”
“有时候忘记了,我就会重新数一下,要数好久好久。”
秦砚上一次来,距离此时,已是有六百多日。
秦砚一日不来,阮杨便在门槛处划一道痕,他不见光,辨不出日升月落,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度日。
有些时候公鸡偷懒,阮杨便觉得日子特别长。
饭是该吃还是不吃,澡是该洗还是不洗,让他陷入混乱的怪圈之中。
“竟有这么久没看过小苑安。”
秦砚装作自责,故作哀怨,叹道,“砚哥真不该这么忙。”
正在院墙上的秦易,搓着细绳,心里想着真想给阮杨一颗恢复视物的药物,让他瞧瞧秦砚脸上堆砌的假笑。
逢场作戏,全不当真。
“砚哥忙,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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