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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是知府公子的马车,知府家一向极为霸道,纵马伤人的事件出了两次都被压了下去,‘她’忙往后退,正想着拉小裴观烛一把,对方雪色的衣摆却忽然往前,紧紧扯着小裴观烛头发的男孩也跟着他去,嘴里还在不停骂着死,恶心一类的恶毒字眼。
马车将来。
暴雨忽至,‘她’紧紧眯起眼睛,用身子护住怀中的小木盒,看着小裴观烛紧紧攥着玩伴的手不知何时忽然松开了。
“再见,你去死吧。”
男孩的声音温柔的像个小女孩,却顺着暴雨不可控制的传进夏蒹的耳朵里,马车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疾行而至,飞快的冲到她们面前。
一切都好像变成了慢动作。
男孩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被一双苍白的小手推了出去,眼神错愕的看过来,面上留下的水不知是泪,还是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头被碾碎的声音隔着雨幕传过来,男孩的惨叫声刺人耳膜,栗子撒了一地,马车停了下来,不知是身体的主人,还是夏蒹自己,她浑身发颤,木盒掉在地上,她瞪着眼蹲下来,怔怔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孩转过身。
“不准说出去哦。”
男孩歪过头,眼睛和嘴巴都弯了起来,夏蒹视线忽然扭曲,“啪”
的一声,是一只手扇到了男孩的脸上。
夏蒹一个激灵,视线跟随着身体的主人看过去。
场景不知何时变了。
变成了裴府,裴观烛住着的那个小院,院子里的木头秋千已经没了,井旁边搁着的那个小木头凳子也消失无踪。
站在院中央的男孩垂着头,墨发乱成一团,夏蒹隔着老远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妇人。
那个女人,有一双黑黄且胖的手,腕子上还戴着一个极为不符她身份的,金闪闪的大镯子。
夏蒹对这双带着金镯的手太熟悉了。
她视线往上,第一次看清了这双手的主人。
上次梦中,被小裴观烛极为亲昵的秦妈妈生了一张很不好看的脸,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记得秦妈妈今年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年龄,可她看上去却活像四五十岁,生一双三角细长眼,满脸横肉,满面悲痛的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
她崩溃的拽住男孩的衣服,不停摇晃。
男孩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她抓着,满头发丝全都散在脸上。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这样!”
她面目狰狞不停吼叫,夏蒹身边的小丫鬟们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夏蒹抬起眼,看着其中一个丫鬟身上穿着春香居的新衣裳,发上插着新买的琉璃发簪,涂着猩红的口脂,笑的最欢。
啊。
原来她这是随着场景又换了个身体么。
夏蒹思绪混沌的想,看着那个丫鬟抬起染着蔻丹的手捂住笑的放纵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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