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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缓了,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天就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任南野朝他迫近,眼神里有着破釜沉舟的东西:“交给我,我说了我能解决。”
“你想做什么?单枪匹马调查梦马?”
宋玉风目光忽地冷下来:“别忘了,你只是记者不是上帝。”
任南野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上网查过,你师傅叫周烟乔,2003年他做过非典的采访,2008年汶川地震,他是主编,当时死在余震里的记者也是他。”
每说一句,宋玉风的脸色就沉一分。
这事是他的忌讳,台里人就算知道内幕也不敢当面跟他提起。
这只小野猫当真狂妄肆意,百无禁忌。
“那又怎么样?”
宋玉风眸光愈冷,寒意顺着他的眉梢往外延伸。
“我看过非典时期的纪录片,官方公布的数据从四月五号开始,陆续有二百二十二人感染,其中有九十三名医护人员,那种节骨眼上,周烟乔也一直待在现场,”
任南野目光灼灼,说:“我想如果让周烟乔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去。”
宋玉风蓦然想起当年,在师傅的口诉中,他采访的是首都医院。
当时的北京被一场看不见的硝烟笼罩弥漫,到处都是腐朽的气息,医院墨绿色的大门掉漆掉得厉害。
周烟乔推开门,只觉眼前一黑。
走廊上悬挂着几盏摇摇晃晃的老旧灯泡,隔离房的病人呆坐着,脸上无悲无喜,他在很多病人脸上都见过那样的表情。
后来,周烟乔才知道那叫绝望的空白。
几乎一夜之间,生活中的热闹全都沦为静寂。
学校停学,商店停业,街巷一片白茫茫的寂寥。
记者这时候其实做不了什么,周烟乔只能守在急救中心,跟着医生护士连轴转,晚上睡走廊,白天拍他们工作的镜头。
宋玉风当年问过师傅,有意义吗。
周烟乔说有。
一支笔,是他面对生活的枪,一双眼睛,是他对历史事件的记录和呈现。
“如果怕死怕事,就不该来吃记者这碗饭,”
任南野不甘示弱,露出他蛮横的一面,在追问里步步紧逼:“既然来了,哪怕踩在万仞之上也没什么好怵的。”
宋玉风看着他,眸里有了两分哀怜:“铁血记者都没多少好下场。”
“那又怎么样?”
任南野说:“我只知道报道真相是记者的本职。”
天际闪电一晃,轰隆巨响。
豆大的雨滴毫无征兆砸下来。
雨水折射出灯光的潋滟,在黛蓝的天幕中徒然绽放,散成了斑斓的星星点点,映照在任南野那张孤傲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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