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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脸色发白,她生活在光明和平的地方太久了,久到这种在花宜姝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都能对她的心灵造成巨大冲击。
花宜姝:“那时我年纪小,老板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却不知,这地方发生什么,我都记着呢!”
她有些不耐地拿起扇子摇了几下,“花魁的名头再好听,也不过是个以色换钱的行院烟花女,年轻貌美的时候,老板不肯放你走,年老色衰的时候,下场更不会好。
大部分男人都脏得很,这一行做久了,每一个身上都带点病,就算运气好,能治好,却也活不长。
运气差,得了绝症的,死也死不体面。”
她猛地逼近安墨,声音阴森森,“浑身溃烂爬满虫子,你见过吗?”
安墨噗通一声摔下了椅子,脸色白得像上了一层粉,嘴唇也哆嗦起来。
花宜姝却不像以往那样去扶她,她声音冷漠,“当然,那么多行院烟花,总也有几个下场过得去的。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自赎出去,而是找到了靠山。
要么给达官贵人做外室,要么给地方富户当小妾。
虽说得看别人脸色讨生活,到底能安安稳稳活到老。
牡丹坏就坏在脑子蠢,年轻貌美的时候不挑个人赎她出去,现在年纪大了,却看不上商人,反而死缠着赵官人不放,那姓赵的是岳州司马,大小是个官,多少年轻姑娘抢着伺候他,盼着能被他赎出去,能看上她就见鬼。”
安墨想起牡丹有不少积蓄,问道:“既然她藏着钱,为什么不把钱拿给相好的赎她出去?”
安墨说完,就见花宜姝似笑非笑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却想不明白这话有什么问题。
花宜姝摇着扇子,“以前也有妓女这么做过,你猜后来怎么着?那男人花光了她的钱,转头又把她卖了。”
安墨气得攥紧了拳头,“怎么有这种人!”
花宜姝不以为然,“小丫头,等你见了世面你就知道,世上最多的就是这种人。
所以青楼女子想要有个前程,大多会默默攒着银钱,然后巴结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赎身出去,这种男人不缺钱,自然不会为了钱再把她们卖进腌臜地方。
而她们卖身多年攒下的银钱,要么备着给孩子用,要么留着养老,毕竟男人总会变心的。”
花宜姝说完,忽然一顿,见了鬼似的看着安墨,“你哭甚?”
只见安墨一张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泪珠子糊了满脸,她哭起来哇哇的,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哭着哭着还一把抱住了花宜姝大腿,“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处境这么艰难……”
花宜姝担心她把鼻涕糊在她身上,捏着扇子推她,“你好好说话,不要哭。”
安墨仰起头看她,“你说你要勾引皇帝,我一定努力帮你。”
花宜姝:……
花宜姝慷慨地挺起绵软的胸脯,“可怜的妹妹,来,靠在姐姐这儿,想哭多久哭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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