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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才平复的心绪,又在此刻起伏不定。
她的漠视,她的不在乎,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无法容忍,无法做到她那般淡然处之。
若不是面前有高言需要顾忌,他甚至想质问她,为何如此心狠,甚至不愿正眼看他,分明他们前日才见过,那会儿,她还能恭敬有理的称他一句孟大人。
尽管那声孟大人不是孟循想要的,但也好过此刻。
他们之间,她倒是更像那个失忆的人,完完全全的忘了他们曾是至亲至近的夫妻。
祝苡苡自然察觉到了孟循的目光。
但在此刻,她只觉得烦扰,不胜其扰,为何她总能在这江宁府城中遇见孟循,三番两次,让她想要无视,都不得其法。
他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彼此放过不再纠缠?和她这生斗小民攀交情,难道与他有什么好处不成?
还是说,他用他的官声压着她,会在心里觉得畅快,觉得能解她当初屡次拿放妻书气他的火气?
若是这样,孟循也太过斤斤计较了些。
连祝苡苡自己都未能察觉,和离之后,与孟循了断之后,她总能以最下作的想法,去揣度孟循行事。
在她眼里,那个曾经温顺谦和,端方清正的孟循,早已了无痕迹。
孟循既然开了这个口,她也不好装作没有听见,尤其是他身侧还站着另一个人。
她也学着方才朝高言行礼的样子,矮下身来,向孟循行了一礼。
“孟大人有礼了。”
她抬眸打看着孟循,压低眉头掩饰面上的不耐。
孟循最善揣度人心,察言观色,成日与宦海浮沉几十年的老狐狸打交道,他都能游刃有余,又更何况是眼前的祝苡苡。
她刻意掩饰的不耐烦,一清二楚的落入他的眼中。
那被她隐藏的情绪,像是狠厉无情的刀,扎着他的眼,刺着他的心。
他宁愿她对他不加掩饰,一如曾经在京城那般,故意气他,那至少意味着,她心中还是在意的。
孟循心底兀的一沉,朝后退了半步,再看向祝苡苡时,他有片刻恍惚。
面前冷漠的祝苡苡和当初满脸怒意的祝苡苡,交叠重合又分散,在这时他好似看到了几个她站在他面前,他下意识闭上双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孟循朝祝苡苡笑了笑,“待我,何必如此客套。”
迎着祝苡苡错愕的目光,他缓步上前,温煦又平和,“苡苡像从前那样称呼我便可。”
这话一出,不只是祝苡苡,就连她身后的穆延都面色一凛。
只有高言还觉得莫名其妙,但思虑片刻后便又觉得说的过去。
孟循是出生徽州府籍的官员,想必从前应该和面前这位小娘子认识,既然认识的话,这样反应便也说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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