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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倒不觉得稀奇:“如今来了绥阳,想在绥阳占据一地,就势必要将人脉托散开来。
阿爹这般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流音愣了一瞬,视线落在对镜理耳珰的白念身上,她记得还在永宁时,白念从来不考虑这些,倘或碰上甚么宴席,也只是笑着同宾客打个照面,继而无所拘束地吃席去了。
这才不过一年左右的光景,许是柳氏的事当真带来不少打击,白念教上一年岁相比,显然沉稳了许多。
耳珰与钗子颜色相近,浑圆莹润的倚着她白腻的脖颈:“瞧甚么?得快些过去了。”
流音诶了一声,忙替她打起珠帘。
前厅满是贵客,分为两厢。
一厢是男客,山水画制的屏风后藏着小室,小室里皆是珠翠鲜丽的夫人贵女。
祁家的人尚未来全,齐茗却是早早到了。
她来得早也不是替白念挣脸面,只是听闻祁家老太太今日同来,做晚辈的总不能教她老人家等着,这才起了个清早,眼巴巴地在这儿候着。
白念一一打过照面,边等着后边的贵客,边同些夫人聊上几句。
各家都有各家的本事,听闻的消息风声也都不太相同,平日里呆在深宅后院的,便是听闻甚么,也无处佐证。
趁着某家设宴,凑上几人说说话,也才大致摸清绥阳的局面。
白念手里的茶盏一晃,青绿色的茶面旋了一个小圈。
若非今日设宴,她倒是不知开朝以来只手遮天的文渊被革了职,正打算移交大理寺审讯。
说来近段时日也不曾听谁提及文渊的事,若说是旧案重查,圣上也不该在此档口下了文渊的权。
白念是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平日里不问朝政,唯有涉及祁荀,她才会托人问上些朝野之上的事。
可她当下却对文渊颇有兴趣。
问起具体事由,年纪轻轻的贵女都说不太准,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夫人疑惑着提了一嘴。
“未听闻文大人最近有何过失,倒是听说他一手提拔的于霖落入狱中,这其中似是牵扯到了十二年的旧案。”
白念没有插话,眼神透过雕花小窗落在轻摇的树枝上,全凭一双耳,悄悄将女眷的话儿捂入耳里。
提起十二年前的旧事,年纪尚轻的后辈许是记不清了,然那些有些年岁的,回回想起,总不免一阵唏嘘。
唏嘘的不过是一场大火,至于宁远将军的下场,她们反倒没有半点诧异。
“就算人回来,那一仗损失惨重,宁家未必能躲过一劫。”
白念听在耳里总觉得不太舒服,盖棺定论的一句话就抹杀了他的所有功绩,众人皆言因宁将军的过失,致使那一战死伤无数,原先有盼头的战事陷入了无尽的拉锯当中。
可事实如何,到底无人深究。
正说着,窗子外边就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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