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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rdo;她道。

我給她找来了照片，交給她时，她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ldo;小奇，你怎么啦？&rdo;

&ldo;什么怎么啦？&rdo;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ldo;你……是不是很讨厌妈妈？&rdo;她的眼神有点哀怨。

我真的有点讨厌她。

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个最普通的妈妈，但她显然不是。

&ldo;你不是也很讨厌我吗？&rdo;我反问她。

她脸上一呆。

&ldo;说什么呢！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rdo;

&ldo;明白了，别说了！

&rdo;我生硬地打断了她。

我不想听她解释，因为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废话，我记得她跟父亲吵架时，曾经不止一次说过，&ldo;如果我没有孩子，我早就离开你了，是你让我生的孩子！

你强迫我生的！

如果我离婚，我才不要孩子，那是你们陈家的孩子！

&rdo;

&ldo;小奇……&rdo;

&ldo;我上学要迟到了！

&rdo;我冷冷地说。

她很不高兴，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ldo;等等，儿子，你好像已经好久没叫我。

叫我一声。

&rdo;她拉住了我的书包带子。

我看着她，每当她摆出这种表情时，就特别象小孩。

&ldo;儿子，你叫我一声吧，我已经很久都没听到你叫我了。

&rdo;她几乎是在哀求我。

我看着她，她真的很美，但毕竟是老了，娃娃上的皱纹显出一种与命运作无望抗衡的悲哀。

她的头发干枯发黄，她曾经为她的头发费尽了心思，但现在，那头曾经漂亮的黑头发经过多年的折腾后，终于变得面目全非；在长年的赌气中，她的身材也变了形，她的腰身已经无可救药地胖了一大圈，她老了。

不过她的苍老却使她更象一个温柔的母亲。

&ldo;别这么看着我。

小奇。

&rdo;她道。

于是我不再看她，但心里却永远记住了那一刻的她。

当我别过头去的时候，我感觉她的手朝我伸过来，好像要放在我肩上，我马上躲开了。

但是后来，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靠在她膝上睡觉，她的衣服上一定有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那味道令人昏昏欲睡。

&ldo;叫我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