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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廊萦纡的云中楼阁,苍松翠柏各自伸展出其风骨,悠悠的云岚流动其上,如流泉过石。
明月开雾,清风过窗,夜半无人,唯有门外无数灯笼里的灯芯在一点一点的爆出细碎的声响。
内室喜房,房门外张灯结彩。
房内满目水红,红遍了一整片天地。
白决捂着脑袋从大红的雕花喜床上爬了起来,头疼,他刚刚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来不及看到什么木偶爬出来。
&ldo;这里是……&rdo;
白决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了屋子里挂在正中的几个不算如何优雅瑰丽却充满流连洒脱的字画,字画上是一个人‐‐一个云衣胜雪银冠付玉的少年公子。
画中人看着画外一脸的浅笑,嘴角还沾着油光,半截广袖被撸了上去露出其下因为长年不见天日而雪白的小臂,小臂的肌肉微微凸现,不算如何突出却结实有力。
他的手里还用修长的指节攥着一段烤羊腿儿,手指尖上是满满的油光,任谁来了也会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去烤两条又肥又嫩的羊腿儿也来尝尝。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画应该在当年他被云深流逐出凌天门时,便已经被付之一炬。
因为画里面的人,是他。
……
【师弟!】
【师兄,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死祸福,两不相干!】
【啊!】
当年云深流颔首闭目一狠心,施法将白决打出山门,接着拂袖留给跪在清澴两个高耸入云牌楼大字下面的白决就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白决在山门外跪了七天七夜,云深流就在山门内站了七天七夜。
即使是门主夫人前来,也未曾劝动他不要站在入夜后寒凉透骨的山门前。
最后还是云深流先忍不住,提着他的红尘剑出来活活将白决打落了山门千阶,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分毫不露。
这一回,云深流是下了杀手,咬牙切齿,曾经对过无数次的红尘剑雪亮的剑尖直指着白决的咽喉。
【滚!】
有那么一刻,白决是真的感觉到了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杀气,冰冷、浓郁、疯狂。
好像真的随时都会绷不住冷静,将白决给活生生地弑于剑下。
于是白决苦笑了一下,向着山门以及云深流的方向埋头三叩首,接着起身,拍了拍衣摆衣袖,冲着云师弟一礼,转身两手空空地走了。
【夜深露重,云道友,请回吧。
】
白决不知道的是,在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之后。
他护在手心里养了近百年的师弟,将攥在手心里的红尘剑松开,&ldo;当啷&rdo;落地,泪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ldo;啪嗒&rdo;一声摔落在山门外寒凉的青石板上,结成了一块剔透奇特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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