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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于是又回到崔府的崔季明便正好扑了个空。

崔式马边站着两个提灯的仆厮，缓缓策马踏入陷入一片夜色也点缀着点点灯火的广阔大兴宫。

他斜看了一眼前头领路的仇穆，倒是一路跟着从侧门入了帝寝内宫，下马换轿，一路摇进宫内。

等看到熟悉的宫苑，和里头郁郁葱葱的树木与飘荡出的团团雾气，轻笑了一下往里头去。

走近这处宫苑内部，七八名艳裙宫女涌上来替崔式换了轻薄单衣，他赤足往内走去，踏过温热石台走到一处宽阔且灯火通明的温泉边，看着坐在里头的殷邛拱手笑了：&ldo;何等隆恩，我真是消受不起啊。

&rdo;

殷邛坐在温泉之中转过脸来，崔式说着消受不起，还从善如流的脱去薄衣踏入水中，一副熟稔又享受的模样依靠在大石上，眯着眼睛对着殷邛笑道：&ldo;嚯，我倒是沾了你的光，才能一次次享受这几百年的热汤。

&rdo;

殷邛推了一下水面上飘荡的木盘，那上头的一壶葡萄酒只是晃了晃，崔式接过来，直接从壶嘴将酒浆倒入口中。

入口甜滑，崔式转头就喝干了。

&ldo;你倒是来的快，我以为你恐怕犹犹豫豫才会回长安。

&rdo;殷邛稍显阴郁的瘦削面庞和面带闲适微笑的崔式一比，倒不知道哪个更像是主人了。

&ldo;某人好不容易低一次头，我受宠若惊的当然要顺着隆恩往上爬。

&rdo;崔式看着殷邛眯了眯眼睛：&ldo;邛，十几年你变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rdo;

殷邛习惯了他的讥讽，却也从宫女手中接过酒杯，轻声道：&ldo;哪像你，就跟当年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rdo;

崔式心中却冷哼。

贺拔明珠死了，大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大儿子，他怎么可能会不变。

&ldo;别那么勉强的非要夸我。

&rdo;崔式摆了摆手：&ldo;先不提你要我查的事情，那些话太长，我们慢慢聊也来得及。

&rdo;

崔式道：&ldo;我只问你，这十三年，你都没有找到&lso;龙众&rso;么？&rdo;

殷邛脸色阴沉，没想到他上来先问这个，缓缓摇了摇头：&ldo;我翻遍了整座大兴宫，都没有找到找到那半句密言，也不知宫中究竟何人才是&lso;龙众&rso;的接应人。

&rdo;

龙众。

名字取自佛教之语，殷邛也只是知道此为高祖建大邺之时，为历代帝王所立下的一个&ldo;机构&rdo;。

可龙众既不需要财政拨银，也从不主动联系宫中，历代帝王也甚少提起，便显得尤其神秘起来。

殷邛的父亲中宗在世时，却对于龙众弃而不用，甚至将联系龙众的方法隐藏起来，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使得龙众在殷邛眼中神秘起来，他就越发想要得到。

可直到他即位，中宗临死前也不愿吐露龙众的线索。

&ldo;你仍然是觉得先帝将龙众的消息给了旁人？可若是那人真的知道，必然启用龙众，早已掀起腥风血雨，为何我们丝毫线索都不知道？&rdo;崔式抚着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