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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了解谢青的,她知他应当有苦衷。
可是这样秘而不宣地?做局,连同她一块儿瞒在其中。
罪无可赦!
“沈衔香,你可知罪?”
谢青摆出主官的姿态,喊她兄长的名讳。
他端坐于堂前?,公?服整洁,衣袖满香。
官服是她夜里提香炉为他逐一熨烫褶皱的,而衣袖香,也是沈香亲自碾磨沉香调制的私香。
她处处为他思忖,待他还不够好吗?
沈香仰首,凝望谢青。
他真?如高岭之花一般,四平八稳行事?,一点都不落拓或颓唐,仿佛世情都受他掌控,断断不会有丝毫差池。
一瞬间,沈香也明白了,这都是谢青的奸计。
他知她聪慧,一定会配合,连招呼都不事?先打点。
于是,沈香低下?眉眼,蔫头耸脑地?致歉:“是,下?官知罪,一切都是受刘大?监的差使。
下?官不过是想寻一处遮风挡雨的靠山,这才鬼迷心窍,犯下?诸多错处。”
朝堂之中,官人们俱行拜仪,鲜少有这样重的叩首礼。
沈香磕头,不过是为了还给谢青——这些年我受您的所有恩惠,悉数偿清。
沈香没有再抬头,满是血垢的地?砖,唯有深色的、星星点点的水渍,一滴一滴落下?。
是泪。
旁观的官人们皆唏嘘,沈侍郎的确与?谢尚书不对盘,但也没必要铸下?如此大?错。
她若谨小慎微行事?,仍会是刑部衙门里的二把手,何至于此,这般狼狈不堪。
唯有谢青窥见沈香的眼泪,唇瓣抿得严密,指节也攥得死紧。
她受委屈了,是他煎迫的。
“刘大?监为何要处心积虑救你一个从?七品的寺人?”
谢青错开眼,冷冷望向邓炜,唇角的笑也令外人发毛悚然。
邓炜知晓,这是要他策反的时刻了。
横竖骑虎难下?,他不如径直招了。
于是,邓炜说出了刘云同宦臣合谋盗皇陵一事?。
此事?牵涉甚广,事?关重大?,在场的诸君无一人敢应话。
他们哪里敢沾染上这样的恶事?,纷纷望向谢青,请衙门主官定夺。
而沈香听得这番话,原本升腾起的一处火热也在霎时间熄灭了。
事?涉天家,而谢青却当众将?她拉扯其中,没有事?先同她商量。
轻则毁去沈香官途;重则诛灭她沈氏本家。
他分明是存心要她的命!
沈香偷偷窥探谢青那张漂亮的郎君面容,第一次,她觉得此人,心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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