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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并不在宣兆的计划之中,他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岑柏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能够利用的工具而已,是他拿自己做诱饵都要钓上来的一条大鱼。
这条鱼一步步被他吸引,然而宣兆却突然发现,这只鱼咬住了饵食,竟然主动拉扯起鱼线,企图把他也拉下水。
钓鱼的人最怕的无非就是被一尾鱼操纵,宣兆瞳孔一缩,他必须要把节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像是紧了一点儿啊,”
岑柏言像一个沉迷于换装游戏的小孩子,在打扮宣兆这件事上找到了非凡的成就感,转头对店员说,“麻烦给我拿一件大号的,对了,上头那条围巾也拿来试试,嗯还有那个帽子,对对对,就是灰色的那个”
宣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甩了甩手臂说:“不紧的,你妹妹肯定比我瘦,给她穿应该刚刚好。”
“你别说话,”
岑柏言心想这瘸子也忒他妈迟钝了,没好气地说,“我说紧就紧。”
宣兆皱了皱鼻子:“好霸道的小朋友。”
岑柏言喉头一动,莫名地对“小朋友”
这个称呼异常排斥。
最初他其实并不在意宣兆怎么喊他,甚至还因为宣兆对他有这个特殊的昵称而沾沾自喜,然而他渐渐发现他越来越不喜欢宣兆这么称呼他,他下意识地抗拒宣兆真的把他当作一个“小朋友”
。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以为宣兆出了事,匆匆赶到酒吧,那次宣兆叫他“柏言”
,宣兆抓着他的衣摆,他把宣兆揽在身后,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保护宣兆。
那天昏暗的包厢里,宣兆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小朋友”
时候的逗弄和戏谑,而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岑柏言至今想想那个眼神都觉得心颤。
“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岑柏言低声说。
宣兆正在和过紧的衣袖作斗争,没听清岑柏言说什么:“嗯?”
岑柏言心头一跳,被这个尾音悠长的“嗯”
弄得心烦气躁,扔下一句“没什么”
,接着给宣兆抻袖子的时候,宣兆胳膊冷不防被岑柏言一拉,整个人踉跄一步。
岑柏言长臂一勾,揽住宣兆的腰把人圈住:“怎么这么娇气,轻轻一碰就倒,你是花瓶吗?”
“我说你这个人啊,”
宣兆刮了刮鼻梁,“怎么这么霸道,明明是你差点儿把我弄摔跤,反倒怪起我来了。”
岑柏言眉毛一挑:“我不是还扶你了吗?”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宣兆在岑柏言手臂上轻轻一拍,有些嗔怪地看了岑柏言一眼,“松手,我自己能站稳,把我拐棍拿来。”
岑柏言闻言,伸脚把宣兆靠在穿衣镜前的拐棍踢的远了点儿,接着神气活现地冲宣兆“哼”
了一声。
幼稚又无聊,简直像个小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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