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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急,稍等等太医便过来了。”
王淑妃又尝试着喂一口,沈南舟这回是喝都不喝了,小小的手一巴掌拍掉瓷勺,“啪嗒”
一声碎在地上,张嘴口开始哭。
“啊母妃……呜哇……”
“舟儿,到底怎么了这是?”
王淑妃着急,连忙将他身上撒的饭擦掉,将他抱起来进了里屋,温声哄着:“不哭不哭,舟儿乖,不哭,母妃在这呢。”
王淑妃极看重这个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又是皇长子,从小对他寄予厚望,疼爱非常。
不论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连身边的乳娘和宫女都全是用的王氏心腹,为的就是保证他的安全和成长。
沈南舟每每不舒服,王淑妃便紧张的吃不下睡不着,日夜守着她的宝贝儿子。
今年夏热得格外早,王淑妃自己也知道天热胃口不好是常态,孩童爱哭也是常态,可她还是不放心,总要请太医看一看,听到皇儿无事,她才能安心。
不出很久,玉堂宫去请太医的宫女回来复命,怯声回禀:“娘娘,太医署的安太医被陛下叫到关雎宫去了,奴婢没法子,只能先请刘太医过来。”
王淑妃猛地回头看她,睁大了眼睛:“什么?”
“关雎宫?怜贵仪有什么毛病用得上太医署的安太医!”
王淑妃本就心急火燎,谁知这时节,她向来信任的安太医竟去了别处,这怎么不叫她恼火!
区区一个贵仪,也配和她的皇儿抢人!
王淑妃强压下火气,暂且先让太医为沈南舟诊脉。
不出一会儿,太医拱手说道:“回淑妃娘娘的话,大皇子只是天热心燥,食欲匮乏,加之尚且年幼,多动盗汗,只需喂些清粥小食,在宫内歇两天便好,不必过于忧心。”
他回头看了眼中正在床上安睡的大皇子,又提了句:“今年天热得快,皇子又年幼,进出玉堂宫冷热交替易着凉,殿内例冰需减量,出行也得防着中暑。”
王淑妃听闻大皇子没事,悬着心终是落下了大半,疲累地坐回主位上,支额说道:“本宫知道了。”
带芝桐亲自送走太医,王淑妃才闭上眼倦倦道:“既然太医已经开了口,便替舟儿向太傅告假,这几日便不去国子监了,左右舟儿年幼,如今也是刚去了两个月,想来太傅也不会责怪。”
芝桐朝殿内摆摆手,柔声道:“娘娘宽宽心,大皇子定会无碍的。”
入了夏后人心烦闷,加之敏婕妤降位和沈南舟总是哭闹,王淑妃每日都心情躁郁,十分不适。
尤其今日披香殿内,陛下为她将安太医请了过去更是让她怒从中来。
怜贵仪,她当初在春日宴倒是真小瞧了她,以为她果真是表面那般怯弱不堪,难成大器!
她安插在披香殿内的落落极为隐蔽,就连敏婕妤也不知道,谁知竟被敏婕妤责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还能赖到敏婕妤的头上。
敏婕妤是不聪明,性格又刻薄。
但她却绝非蠢笨,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了一个宫女,还偏偏是她的眼线。
这世界上怎么便有这么巧的事!
她花了大心思才捧出一个云宝林,谁知不过一日便失了宠,又叫敏婕妤降位禁足。
王淑妃冷冷睁眼,雕花的鎏金寇甲在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好一个怜贵仪,竟有这样的能耐,让她两头落了空!
王淑妃勾起一抹未达眼底的冷笑。
这样一个手段精妙的宠妃在手下,也不知她的主子宓妃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她都是装的,可还能睡得好觉!
傍晚,披香殿内。
日渐西沉,天地染上一层朦胧的墨蓝。
无人的宫道上灯火通明,四个个御前带刀侍卫并着六个太监押送着三个哭哭啼啼的宫女,一路高喊着冤枉被押进了披香殿。
主位之上,沈淮冷淡地掀眸看过去,门口被拖着押进来的三个宫女顿时诚惶诚恐,不住地向他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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